YE CHANG NEWS
当前位置:鄂尔多斯KTV招聘网 > 鄂尔多斯热点资讯 > 鄂尔多斯学习/知识 >  整句中用平声字过多因而构成凄调的以史达祖的《寿楼春》最为突出

整句中用平声字过多因而构成凄调的以史达祖的《寿楼春》最为突出

2022-08-28 04:01:19 发布 浏览 244 次

整句中用平声字过多,因而构成凄调的,以史达祖的《寿楼春》最为突出。这是表达生离死别的感伤情绪,所以音节十分低沉。有人用作寿词,是十分错误的。全调如下:

裁春衫寻芳。记金刀素手,同在晴窗。几度因风残絮,照花斜阳。谁念我,今无裳?自少年、消磨疏狂。但听雨挑灯,欹床病酒,多梦睡时妆。飞花去,良宵长。有丝阑旧曲,金谱新腔。最恨湘云人散,楚兰魂伤。身是客,愁为乡。算玉箫、犹逢韦郎。近寒食人家,相思未忘藻香。

这“裁春衫寻芳”五字全平,“照花斜阳”去平平平,“今无裳”三字全平,“自少年、消磨疏狂”去去平平平平平,“良宵长”三字全平,“楚兰魂伤”上平平平,“愁为乡”三字全平,“算玉箫、犹逢韦郎”去入平平平平平,都是平声字占很大比重,构成十分低沉的情调。只有结句“相思未忘藻香”七字是平平去去平上平,第六字有些拗怒意味;但与整个的低沉情调,是很难调协的。像这样低抑的凄调,在全部宋词中也很少见。

偶然用一两个平声超过三分之二以上的句子,借以显示凄抑低沉的情绪,有时却有必要。例如周邦彦的《瑞龙吟》:

章台路,还见褪粉梅梢,试花桃树。愔愔坊陌人家,定巢燕子,归来旧处。 暗凝伫,因记个人痴小,乍窥门户。侵晨浅约宫黄,障风映袖,盈盈笑语。 前度刘郎重到,访邻寻里,同时歌舞。唯有旧家秋娘,声价如故。吟笺赋笔,犹记燕台句。知谁伴、名园露饮,东城闲步?事与孤鸿去。探春尽是伤离意绪。官柳低金缕。归骑晚,纤纤池塘飞雨。断肠院落,一帘风絮。

这第一、二段句法全同,叫做“双拽头”,虽然句脚字仄多于平,句中字的平仄却是大致相等,能够取得和谐和拗怒的统一。第三段的“唯有旧家秋娘,声价如故”,上句是平仄仄平平平,下句是平仄平仄,上句末三平过于低沉,所以下句变作拗句把它激起。整段中,除“唯有旧家秋娘”句外,句脚全用仄声字,也就适宜于表现紧促的感情;在快要收煞的时候,用“纤纤池塘飞雨”的平平平平平上,显示神情的凄抑低黯,是异常适当的。

由平仄进一步讲究四声的适当安排,是到了文学家而兼音乐家的周邦彦,才有显著的成绩。他的创调,逐渐脱离近体诗两平两仄间用的法则,往往参用一平一仄相间的句子;又特别注意去声字的作用,把它安排在领头或句腰间,使全句挺起有劲,借以显现它的特殊音节。王国维赞美他的词:“拗怒之中,自饶和婉,曼声促节,繁会相宣,清浊抑扬,辘轳交往。”(《清真先生遗事》)我们从《清真集》中,是可以学到许多声律方面的安排法则的。例如《兰陵王》:

柳阴直,烟里丝丝弄碧。隋堤上,曾见几番,拂水飘绵送行色?登临望故国。谁识,京华倦客?长亭路,年去岁来,应折柔条过千尺。 闲寻旧踪迹。又酒趁哀弦,灯照离席。梨花榆火催寒食。愁一箭风快,半篙波暖,回头迢递便数驿,望人在天北。 凄恻,恨堆积。渐别浦萦回,津堠岑寂。斜阳冉冉春无极。念月榭携手,露桥闻笛。沉思前事,似梦里,泪暗滴。

这个曲调,据传还是北齐时《兰陵王入阵曲》的遗声(见《碧鸡漫志》卷四)。它的谱子,一直在历代帝王的宫廷中流传着。宋毛所著的《樵隐笔录》也曾谈道:“绍兴初,都下(杭州)盛行周清真咏柳《兰陵王慢》,西楼、南瓦皆歌之,谓之《渭城三叠》。以周词凡三换头,至末段,声尤激越,惟教坊老笛师能倚之以节歌者。”这“三换头”的《兰陵王》,和王灼所称“今《越调兰陵王》,凡三段,二十四拍”的说法相合。因为它原来是描写战斗激烈情态的舞曲,所以它的音节应该是激昂高亢的。在每个句子的平仄安排上,必须取得和谐和拗怒的统一,而拗怒都表现在仄声尤其是去声字的运用上。清初词学理论家万树曾经说过:“名词转折跌荡处,多用去声,何也?三声之中,上、入二者可以作平,去则独异。”又说:“当用去者,非去则激不起。”(《词律》发凡)我们参酌万氏这些说法来检查《兰陵王》这个调子所以声情激越的原因所在,它对四声的使用,是完全改变了近体诗的法式而充分表现出它的独创性的。在清真此调中,遇着对称的句式,总是和谐与拗怒递用,例如“酒趁哀弦”的仄仄平平是和谐的音节,“灯照离席”的平仄平仄却有些拗怒;“一箭风快”的平(“一”字以入作平)仄平仄是拗怒的音节,“半篙波暖”的仄平平仄却又相当和谐;“别浦萦回”的仄仄平平是和谐的音节,“津堠岑寂”的平仄平仄,却又显示拗怒;“月榭携手”的平(“月”字以入作平)仄平仄是拗怒的音节,“露桥闻笛”的仄平平仄却又转入和谐。再从句脚字上来看,“弦”和“席”一平一仄递用,显示和谐;“快”和“暖”两仄连用,却又表示拗怒;“回”和“寂”一平一仄递用,显示和谐,“手”和“笛”两仄连用,却又表示拗怒。这四处的偶句,它的领格字除了“愁”字平声,“又”、“渐”、“念”都是去声;根据“当用去者,非去则激不起”的原则,我怀疑这个“愁”字怕是“骤”的误写。这个调子中的拗句,都着重于去声字的安排。如:“拂水飘绵送行色”的仄仄平平仄平仄,第五、六两字是拗;“应折柔条过千尺”的平仄平平仄平仄,第五、六两字也是拗;“登临望故国”的平平仄仄仄,第三字是拗;“望人在天北”的仄平仄平仄,在上一、下四的句法上第三字也是拗。这拗的所在,如“送”、“过”、“望”、“在”等字都是去声;这样把附近相连的字音激起,特别显出抑扬抗坠的美妙音节。还有“回头迢递便数驿”的平平平去去去入,七个字里面用了四个仄声;“似梦里”的去去上,“泪暗滴”的去去入,两个三字句没有一个平声;这样过多地使用仄声字,都是为了激起音节的拗怒,使它适合于表达激动的感情的缘故。再看整个曲调中的句脚字,只有“来”、“弦”、“回”三个平声,其余全部仄声,也是构成整个拗怒音节的因素之一。这首词,除句脚几乎全用仄收外,加上结句连用六仄,再配上全部短促的入声韵,它的激越声情,是从多方面的矛盾的统一显示出来的。从这具体的分析中,可以体会四声字调在歌曲上的妙用。也只有文学家兼音乐家的周邦彦,才能把这些原则表现在实际创作上,给学者以广大法门。南宋方千里、杨泽民、陈允平都有和清真词,只是每一个字都照着周邦彦原作的四声去硬填,却不了解它在音乐上的妙用,是十分可笑的。

您可能感兴趣

首页
发布
会员